钟无摇

甜饼饼。

【周叶】我们人鱼怎么就不能谈恋爱啦(1)

  • 粗制滥造无逻辑甜饼一块。

  • 镜里花水里月,梦中客眼中身。万象可怜颅下枕,剖心相对者为真。


叶修一脸麻木地蹲在沙滩上抽烟,面前一片无垠海岸,水拍礁石,涛声萧瑟。

他有点忧郁。

因为他发现自己失忆了。

几个小时前他从不远的小木屋里醒来,浑身上下骨头只要一动就咯吱作响,仿佛他之前被人拆散架一遍,又被重新组装了回去,哪哪都不得劲,睁个眼累得像跑完了全场马拉松。

等等,马拉松是什么?

懵圈沉默五秒,他干脆地把“我是谁我在哪我来干啥”这三个他意识到自己根本回答不上来的人生基本哲学问题从脑子里扔了出去。

叶修感受到了世界对他充满恶意的刁难。

他带着点无从下手的茫然对自己实施了严密的搜身,可惜战果十分寒酸,仅摸出一只火机,附一个被揉得皱巴巴的纸盒,被万分隐蔽地缝在上衣内部的贴身口袋之中,里头五根过滤嘴香烟可怜兮兮挤成一团。

把他们握在手里,叶修面无表情地翻身下床,溜溜达达开始巡视这间小木屋。

在他格式化后空白一片的脑子里印着为数不多的概念,“这屋子是他自己的”是其中之一。

屋子不大,但功能俱全,四处可见散乱摆放的物件,生活气息很重,人工造就的痕迹也不轻。木板从墙壁铺到地板,床正对屋门,旁边开有一扇小小窗户,望出去能看见屋后的一片空沙地。叶修很快转完了一圈,但却并没有找到什么能填补脑子里空白的东西,当然,填补肚子的倒是挺充足——他有些意料之中的失望。

“我也觉得我不是会写自传的那种人。”他自言自语,将耳朵贴上门框,似乎也没有听见什么象征着危险的声音。于是叶修试着走出去。然而他一推开门,好险没被海边大喇喇如巴掌直冲面门的十二级冷风从地上直接糊上房梁。他艰难地稳住下盘,裹紧身上那件材质不明的厚实外套,勉强看清了眼前的景况。

海天一色,海浪一层叠着一层地朝他脚下奔涌,又在海岸将自己拍得粉碎,白色水沫带起苦腥的寒意四溅。而他正站在海崖上一片平坦空地中央,身后是小小的木屋。天青欲雨,绀色重云压在不见边际的海岸线上,苍蓝海水不堪重负般上下起伏,如同捕猎前蛰伏的巨兽。

“这到底是要怎么着......”叶修喃喃道,下意识抖了根烟点上凑到嘴边,就着烟草苦涩香味提神,试着从脑子里挖出点他先前没发现的边边角角,“好歹给点提示啊亲!”

他深深吸一口烟,强迫冷静将烦躁的情绪压下去。

抛开感官上的蒙蔽,直觉能够清楚地告诉叶修,眼前展开的所有情景都虚假而荒诞不堪。像是一层纸一板一眼搭糊出来的一个戏台子,单薄得可笑,只要找准点,一根手指头就能轻易戳破。

可惜他自己身在局中,身心不同步,巨大落差压下来根本看不到关键。

叶修琢磨了一下自己赶鸭子上架一般的失忆架势,皱起眉想了会,又松开。

摸摸下巴,他惆怅地意识到之前小木屋里自己的懵逼脸没准就是第一出好戏。

哎,觉着自己跟猴儿似的,叶修蹲下抽烟,心里有点发愁。

现在看来打破困局的唯一可实行出路就是他自己把记忆找回来。

啥时候能离开这事儿说不准,但失忆带给人的不适感实在强烈,恢复记忆必须列为当务之急。

毕竟人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嘛。

这么一想胸中简直豪情万丈。叶修蹲在崖边气吞山河地抽完了第二根烟。

天地间都是暴雨将至的压抑湿气,海崖边风声呜咽,像是猛兽嗓眼里逼出的一线咆哮。他看了眼沉沉天色,估摸要下雨了,抬脚碾灭烟蒂,转身回木屋。

两根烟的功夫,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虽然稳住了情绪,但也确定空想果然没用。

叶修忽然停住了脚步,耳朵微微一动。他的听力当属上佳,这让他能听见山崖下树木被吹摇的簌簌声,与狂风吹过岩石发出的低鸣,也让他能捕捉到一些微不可闻的、几乎被淹没在大作狂风里的破碎音节。

那是一个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但叶修并不能肯定那是一个“人”。

他还没整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一个被折叠的虚假空间,更不能贸然去确定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存在,到底是鲜活真实的生命,还是令他失忆的始作俑者为又一台好戏预备的戏搭子。

天色又暗了一些,风里海涛的咸苦气息越发浓重了,或许下一刻狂风骤雨就会劈头盖脸地砸过来。要是一个人在这样寒冷的天气被卷进暴风雨里去,他是肯定挨不过今晚的。

叶修站在墨色涌动的云天下,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四处飘扬。

下一秒,他转过头,顺着崖边上的小道走下了海崖。

那声音源头离他肯定不远。叶修想。他自认听力虽然不错,但也在人类范畴之内,既然能夹在大风里给他听见,那么也该在海崖附近。他心里算了算,大概有了个底,脚下步子又加快了一些。

小路边散落着不少石子,叶修走得急了,难免将一些小石头踢开原本的位置。一颗石粒受力颇大,直接腾起,在空中完成一个高难度转身后,吧嗒一声砸进海滩边涨潮后半露出的草堆里。

一声压抑的痛苦吐息从那摊浸在海水中的草堆里传了出来。

找到了。叶修脚下一转,径直朝着左边的海滩走过去。

海水哗啦冲刷沙滩,好在他脚上的鞋是双防水筒靴。叶修越走近草丛,后一下几乎接不上前一下的咳嗽声便能给听得越清楚,但比起先前在崖上听见的,这声音又要虚弱上不少。

叶修皱着眉毛扒开草堆,混浊的海边泥沙里露出一个男人的大半个身子一张脸,被海水泡得泛白,剩下的躯体全都埋在海砂里。男人双目紧闭面无人色,头发如同海藻黏在脸上,咳嗽声时断时续,十分可怜。他当机立断把人刨了出来。好在人四肢都还健全,没让叶修受到什么视觉上的冲击。

男人苍白的赤裸皮肤接触到掌心的一瞬,那滚烫温度让他简直想要缩回手去。

“这可比我还能折腾,要是真烧傻了我也没办法了啊。”叶修脱下外套,用它把这个赤条条的男人裹好,然后扛上背,险些被压得一个踉跄。

他赶紧曲下膝盖,调整了一下姿势:“嘿,哥们儿还挺沉。”

除了急促打在他脖颈后的滚烫鼻息,并无其他回应。

吭哧吭哧一个脚印一个坑,总算把人扛进了他醒来所在的小木屋里。叶修后手刚掩上屋门,窗外天光骤然雪亮,滚滚惊雷声势惊人得像是就在人耳边炸响。

暴风雨凶悍地席卷了这片山崖所在的岛屿与海域。

不过那已经和屋内的两个人无关了。

小木屋里有厨房,从烧火灶到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根竹管引了岛上某处的溪水到屋里,便利得令人有些吃惊。叶修若有所思地看着灶台上的油盐碗筷,摆放有序,每件物品之间距离完全相同。那初醒来就令人难以忽视的匠气与规整感觉,在此刻咄咄逼人地藉着这些小东西向他耀武扬威。

叶修移开视线,或许他可以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集市的存在。

叶修不记得如何生火,但他的身体却仿佛自带存储记忆,烧水动作虽然生疏,倒也有模有样十分标准。

仿佛谁的意志操纵提线木偶一般在这个动作时间内接过了他的身体管理权。

将一桶热水搁在床前,床上躺着的人裹着厚厚的被褥,仍然昏迷没有意识。叶修揭开被褥的一角。进厨房前他拿了块布巾给男人擦干了那满头满身的泥水,不然不说这张床浸了水还能不能睡人,光看这个冻了不知多久的人能否撑到热水烧开都是个未知的事儿。

布巾自水中捞起绞干,叶修擦玻璃一般把人从头到脚来回清理了一遍。

这么看男人的皮肤并不是被海水泡出来的惨白,厚被子里捂了这么久,依然通体白皙莹润如美玉,热布巾擦过后又泛上一层浅淡的粉,看起来甚至带了点诱惑的味道。

脑子里空空荡荡啥也没有的叶修丝毫不为所动,堪称郎心似铁。他一脸冷酷地擦洗青年的身体,像是清洁工在擦一块大厦玻璃。

考虑到也不能让人家就这么晕着遛鸟,叶修在屋子里翻了翻,居然还真让他翻出一条内裤来。他懒得讲究什么,直接给昏迷中的男人套上了。

完事。他把男人塞回暖乎乎的被褥里,转身提桶回厨房倒水。

还得找找看有没有姜,煮锅姜汤,再给自己倒腾点吃的。

就是不知道自己身体有没有做饭的肢体记忆......

答案是有的。虽然身体不受控制感觉有点糟,但目前来看解决温饱最重要。

可惜厨房里没有姜,叶修只好将找到的红糖煮了一碗,放在开水里短暂保温。他走回床前坐下,认真看了一眼他捡来病号擦去脏污后的脸。

男人似乎年纪并不大,或者称他为青年会更恰当。青年发丝润泽如锦缎,铺在枕上,一张白玉一样的脸陷在其中,出乎意料长得非常好看。五官精致但不柔弱,该是被人夸赞丰神俊朗的类型。

叶修忽然有一点轻微的晃神。

此刻窗外天色阴沉,狂风怒号,但屋里十分安静。桌上点了一支蜡烛,烛光温暖,山林雪松的浅淡香气萦绕鼻尖。叶修坐在床前,燃烧着的灯芯火焰偶一跳动,发出一声哔剥轻响,像一把拂尘,轻描淡写地将他醒后无一事在掌控内的焦躁掸了下去。

某一个瞬间里他觉得自己是个不居归名的故人,多年逆旅而还,周遭一切都改换了形貌。他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就安安静静地等一个人醒来。

就好像这个人,他信赖了很久一样。

也许会是线索?他心里一动。

“也不知道退烧了没啊。”叶修轻声说,把手搭在了青年的额头。

触手温凉,已经不是刚捡到时那个能把人烤熟的温度了。但叶修依然有些不放心,屋子里没有药物,他也只好束手无策地杵着。

这时他忽然依稀想起来一个说法,说人在冬天落水之后可以通过搓揉患者的四肢,加快血液从心脏到肢体的流速。他又静静坐了好一会,见青年依然没有醒转过来的征兆,难免担心更甚。

别无他法,不如袖子一撩直接上手。

一双手掌顺着大臂一路搓到手掌,再由大腿一直搓到脚掌。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换个胳膊,再来一次。叶修来回搓了两遍,觉得自己有点低估了这项运动对体力的消耗程度。他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觉得暖和一些,但他自己已经浑身发热,后背冒出了微微汗意。再来几回合,指尖发烫,几滴汗珠渗出额角滑下去。

再搓最后一次就去擦把汗,叶修想,双手抓稳青年左手手腕,拇指交错,皮肤摩擦带来轻微热感,正要朝上一路揉开,却看见那只手指尖轻轻一动。

叶修下意识停了动作,低头看去。

俊美青年悄无声息地睁开双眼,浅色的眼瞳里倒映出屋里一簇明亮烛火。

他静静看向还握着他手腕的叶修。

他的眼睛十分清澈,叶修甚至能看见他眼里自己鼻尖挂着的一点汗水。

空气静默,四目相对,然而气氛一点也不暧昧,甚至有点尴尬。

叶修动作僵在双手捧着人手腕,正准备来上一场酣畅淋漓马杀鸡的瞬间,突然停下来时,架势很有一番女子防身术起手式的风采。

青年看到他的脸,受惊吓般猛地用力挣了挣,将手腕从叶修手里抽了出来。

叶修还没来得及解释自己并无恶意也非变态,便看见对面的人沉默着飞快抬起手送到他眼前。变故陡生,他心想难道要挨揍——

结果那只手食指一曲,轻轻拭去了叶修鼻尖那一颗摇摇欲坠的汗珠。

青年撤回手,眨了眨眼睛,目光纯良,毫无遮掩地看着叶修,眼角微微弯起。

哔哔哔,友好光波发射。

“......”叶修收回手,咳了一声,“呦,醒啦。快下雨那会我在海滩看到你,怕你出事儿,就把你捡回来了,刚给你按摩来着。我这可是一片好心,没有恶意啊。”

青年听完,抿着嘴唇满眼诚恳地朝叶修点了点头。

一不碰瓷二不装傻,态度非常良好。

于是叶修觉得青年很不错,没有被害妄想心理,是个好相处的同志。他满意地一颔首:“躺着别动,我去给你端碗糖水来。”

转身又走回厨房。

青年看着叶修背影,有点愣神。

昏迷前他受了伤中了毒,状态尤其糟糕,从轮回之海一路飘到这片不知从属的海域,还难得幸运E地搁浅了。那时候他躺在砂里想了很多,还为自己推演出了无数可怕的结局,然而即使结局万千,唯独只没有被人施以援手这一个。

因为可能性实在太低,发生就算奇迹。

可是......奇迹居然真的降临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腕,醒来时它被叶修攥在手里,热度贴着皮肤,源源不断。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心脏上被人用力地甩了一尾巴,砰砰直跳。

他想要相信这个人类。

叶修端碗过来,看见青年在床上坐直了,眼睛一直盯着厨房门口。见他过来,等待良久的炽热眼神顿时有处可着,振奋地朝叶修身上直扑过去。

忽然有点走不动步子,感觉好像捡回来个什么奇怪的小宠物。

叶修怀疑自己脸上盖了千儿八百的章,每个章上“好人”二字都亮得直反光。

不过小伙子看起来精神头不错,值得欣慰。叶修心里点头,说来吧少年,说不定你就是老天派来帮我解疑答惑的使者。

五分钟后,叶修回收了这个天真的想法。

对面美貌如花的青年捧着喝完的空碗,一双眼睛依然闪闪发亮地盯着他。

但是叶修已经不会再被这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神迷惑了。他再一次和人确认了一遍:“小周——我叫你小周没事儿吧?你能不能再说一次,这是哪儿?”

青年脸上没有什么不耐的神色,他点点头,再次张嘴回答。声音清和泛点冷,像是连绵雪山里一缕月光滚落松间惊起白鹤振翅的回音。每一次发声都扣人心弦,不动声色就能诱惑流浪的路人献上灵魂。

这已经属于人类无法想象出的极致动人的范畴。

当然他口中所说的语言也同样令人类完全无法理解。

叶修生无可恋地朝他一点头,示意青年停下:“小周你大概也发现了,你说的这个话,我听不懂啊!你能不能用刚才你告诉我名字的方式和我交流?”

交换姓名的过程一切顺利,虽然对方话少了点只有三个字,好歹能听懂。可惜一问到他消失的记忆相关部分就换成了语言特别加密模式,这是个BUG吧。

给他这么一说,青年情绪也有些低落,头都要耷拉下去了一点。半晌,脸都涨红了才勉强挤出几个叶修能听懂的字音:“......太长......”

叶修做了一个深呼吸,不擅长说话也不能怪人家不是,何况人还是个病号。

他站直身子,揉了揉手腕,对周泽楷说:“小周你也别想太多,既然你能听,那说得慢也不算什么事儿,咱们可以慢慢说。这儿大概就咱们两个人,说说话还能打发打发时间。”

自称周泽楷的青年脸上露出一点奇怪的神情,他犹豫着,但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般摇了摇头:“不是。”

“啊?”叶修一愣,“不是什么?你有什么困扰吗?”

周泽楷慢吞吞指了指自己:“不是...人。”

“哦,”叶修从善如流地问,“那请问你是什么?”

所谓无欲则刚,除了自己名字就是光棍一条的叶修并不觉得周泽楷的种属能动摇他的世界观,毕竟他压根连世界观都没有。接受新物种,小事情。

周泽楷倒是有点忐忑,但看叶修一脸老神在在,他也不好意思拖泥带水支支吾吾,听上去一点也不雄性。

于是他也只好一脸平淡地说:“人鱼。”

“......你不是没有尾巴吗?”身上也没见着别的鱼类特征。不久前才帮人套上裤衩顺带做完几套大保健的叶修神情复杂。

周泽楷眼神无辜,憋了很久才憋出两个字:“中毒。”

叶修撮了撮牙花子,有点牙疼:“所以你才会出现在海边?你这毒严重不?能好吗?”

“......”青年冲着叶修点头,有点惴惴不安地看他,有点害怕被嫌弃。

而叶修思路一岔,觉得他可能在害怕自己煮了他。

“没事儿啊小周,别想太多,存在即合理。”叶修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结果发现周泽楷给他一拍,眼睛又亮了起来。

所以这是又开心了?跟个小朋友似的。叶修看他一眼,唇角一挑,忽也笑了。

“那就好,”他去从周泽楷手里接过空碗,把他肩膀处被子紧了紧,“你饿不饿?人类的食物能吃吗?”

周泽楷有点不太好意思,但还是点点头。

叶修转身又进厨房。

目光一顿。

之前他烧水煮汤时百无聊赖地将一些调料拿起看了看,然后随手放下了。

现在瓶瓶罐罐又恢复成原本拯救强迫症的整齐摆放状态。

周泽楷躺在床上,默默地把半张脸埋进了被子里。叶修刚才提过这张被子,他手指间有很淡的清苦香味,混杂着烘烤干的草叶、七月底最灿烂的阳光和一点火烧过后烟烬袅袅的味道。他像是害怕被发现一样,很轻地呼吸。

有点懊恼,人鱼一族一向以声音为傲,他正是因为不擅长交流而被同族排挤。现在住在叶修家里,连带着蹭吃蹭喝,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好,还让那个人觉得失望了。

其实根本没脸吃饭的。

敏感的人鱼内心凄风苦雨愁云惨淡,如同一棵黄在地里的小白菜。

此刻还在厨房跟锅灶死磕的叶修压根猜不到周泽楷那颗水晶玻璃小心肝里在倒腾些什么,他守着锅下那一撮不断跳动的火焰,神情漫不经心。

他想,他这个情况,有点像网游里的待机状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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