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摇

甜饼饼。

【周叶】怜君(八)


·古风ABO,架空扯淡向。Alpha—渡君,Omega—天怜子,Beta—闲卿


浊醪妙理(一)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人笃定道,“叶秋身中饮春,便是神仙在世,也没法把你们两个人全须全尾地捞出去。老板娘好歹算是个女子,如此,万一叶秋讲究个什么死兄弟不死女人,我就照顾你些。等我脱了身,只卸你一条胳膊一条腿,放你在村头早点铺,也好看看那倒霉寡妇到底蠢不蠢——你说她是会送你进医馆,省的折去一条人命呢,还是迁怒于你,弃你不顾?如此,你这条命可不经我手,若是进了阴曹地府,也只能怪你自个运道不好,可别怨我啊。”


陈果看了看挂在梁上的魏琛,银色丝刃绕过臂膀,缠在他的脖颈上。


她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道:“来来回回说了那么多,折腾这么久,你.....你们分明只是想一口气将这几条人命都栽在叶秋身上。武林盟处心积虑的要他身败名裂,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


那人偏不回答,只竖起一根食指在唇畔,示意陈果侧耳听门外动静。


——那门外的妇人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般,刻意放轻了足步。陈果听见那轻轻的足音久不得回应,便渐朝后院绕去了。


他微笑道:“她快要见到尸首了,叶秋也该被惊动赶过来了——时机果然都与我所料相去不远。”


陈果面色微变,口中怒斥:“无耻之徒......”


然而对上那个人双眼,纵然怒火中烧,她还是忍不住轻微地打了个哆嗦。


世间犯下罪孽者,或许会有身不由己情非得已的苦衷。但那样的人绝不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如同在瘟灾与饥荒中厮杀苟活下来的独狼,瞳仁都被腥臭血渍浸得通红泛黑,面对横飞的血肉,竟浑然摁耐不住属于欲望与兴奋的颤栗。


——这人莫非脑子真有点毛病?


陈果惊疑不定,最终低下头去,鬓发垂落遮住面庞。她如同示弱一般将声音压低了:“既然事事在你掌控,那我求你!——我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人,但我不想死得稀里糊涂,那太荒唐了。让我做个明白鬼也好——”


“这可不行,”那人笑道,“这回挣一条命已经算是我赌运好,但这条命也算不到我自个身上去,上头还有人盯着呢,哪能跟你个女人胡咧咧。”


这人软硬不吃,陈果正是头痛。这时听得他后半句,心中忽然意动,旁敲侧击道:“我记得武林盟早先御下的规矩没有这样严苛......”


“你们那些不过妇人之见,浅薄得很,”那人自鼻子里哼出一道不屑的气音,“成日关在宅子里足不出户的女人,还妄想着牝鸡司晨么?”


陈果已然接受了“眼前这人是侥幸钻进千年前的夜壶里才能苟活至今的破烂古董”这一事实,听了那些嘲讽只能权当风过耳,竟也没有气得呕心呕肺。


她麻木地维持着“恭敬垂首”这么个姿态,道:“愿闻其详。”


这位武林盟中人得了不知真假的恭敬,好歹精神头上来了,一面关注着门外动静,一面居高临下地道:“你当武林盟就一直不会变么?武林盟是死的,人可是活的,总有比规矩要紧的东西,也就是......”他口中含含糊糊过了一个名字,接道,“无知无畏,还觉得武道至高无上。也不看看官衙案上堆得最厚的那些卷宗,哪个不是侠以武犯禁又不得善果的悬案?江湖,嘿,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过是些莽夫靠武力吃着了甜头,着实割舍不下,就打着这么面大旗胡乱勾结罢了。”


他骂到此处,像是吐出一口恶气一般,禁不住眉飞色舞起来,竟微微地冷笑道:“你问武林盟为何偏要去触叶秋的霉头?因为——他就是这群莽夫中行事最莽撞的头子啊,自然要拿他下刀。怎么,他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他自己心里还没数?”


他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幸灾乐祸道,“哦,怕是他心中有数,只是没告诉你们这群倒霉同伙罢了。老板娘,如何,被人当成蠢货骗的滋味不太妙吧?”


“......是不太妙,”沉默一瞬,陈果终于抬起头来,缓缓道,“你实在太聒噪了。”


她先前摆出一副已然灰心认命的乖顺模样,以至于那人给这么陡然一呛,原本欲出口的讥讽就这么都卡在了喉咙口。


他被自己瞧不上的女人拿话头一堵,本该眼露凶光,但到底是油滑的老探子,万事保命为上,目光反应快得很,下意识疾掠过窗口,便去看门边是否站了个能当壮胆神药的叶秋,另一只扣着弦刀的手指尖忍不住略略蜷缩,将丝刃攥得更紧一些。


只是门口、窗外空空荡荡,大晌午日头亮得发白,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


武林盟的探子几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又把他吓得下意识夹紧的尾巴给放下了,面目狰狞地转头便要和陈果算账。


“老板娘对叶秋竟如此情深意重,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他一脸铁青地将右手刀刃径直下压,勒得陈果脸色渐渐泛红,狞笑道,“可惜,叶秋身边已有苏沐橙,老板娘即使以身相许,怕也只能做个贱妾——不如我拉你一把,给你放个血,好教他好好心疼你,老板娘意下如何?”


——陈果觉得很不如何。


要不是被刀刃抵住喉管无法开口,她一定会无法忍耐地抄起她房门后那根竹棍,请这位“深情厚意”张嘴就来的探子好好尝一尝兴欣独门七十二路打狗棍。


就是眼下受制于人不能发声,她也忍无可忍地将一个大白眼翻上了脑门,配着她因着呼气不畅而泛红的面容,很有吊死鬼的森森气质。


“我要是你,我现在就给老板娘跪下,磕他十七八个响头,”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冷不丁在探子头顶响起,“兄弟,你这是一心求死啊。”


——那是本该咸鱼一样吊在梁上的魏琛的声音。


几乎是在那声音发出的同一刻,探子瞳仁瞬间缩成细细一道,掌控弦刀的五指下意识用出了十分的力道,悍然收紧成拳!


他心魂俱震,再顾不得先前的安排,只想将一切变数都扼死在察觉的节点。


只是那弦刀本应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地将俘虏脑袋割下来,这次却轻飘飘落了空,径直从梁上软软搭了下来。探子使了碎金裂石的力气,只得微微一阵浮风的回应,心道不妙,当即沉下臂膀错了力道,却到底迟了一步。


一声闷哼之下,他掌心处传来沉闷的“噗”一声,五指竟浅浅扭曲着插进手掌,少说没进小半个指节。


剧痛之下,他目光陡转凶戾,看也不看那鲜血淋漓的左手,右手抬起猛然下劈,带起一阵尖利的风啸——眼见着布局有失,竟是不管不顾地要结果了陈果!


刀锋在日光下折射出一线冷厉寒光,挟风雷之音在女子的眼眸中骤然放大。


陈果等的就是刀尖自她下颌离开的这一刻!


“来得好!”


她轻叱一声,偏过头去利落一滚,那丝锋锐剑气擦脸而过。右腿屈起一蹬床榻,腰肢扭转,整个人骤然自榻上倒拔而起,向后头翻了个云桥,稳稳半蹲落定。


满室光影破碎,浮动的尘埃里,一缕头发悠悠飘落。


陈果喝道:“魏琛!”


“来了——”


电光火石间魏琛撩开身上的绳索,自梁上俯冲而下,掌风在陈果与探子间劈开一道缝隙,他自己又以身为器,强行挤进那丝窄缝,将它撑开更宽。


满屋子都是乱窜的气劲,床幔飘飞,杯盘委地。魏琛同那个探子你来我往地喂了几招,兔起鹘落,陈果却已被他稳稳当当地送到窗外。


探子目眦欲裂,死死盯住魏琛,不敢置信道:“你的烟——”


“哦,那个啊!”魏琛冲他龇牙一笑:“看你跟你兄弟跟在老叶屁股后面这么些年了,难得只有这回手脚做得天衣无缝,可惜了,”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道,“一来老板娘规矩严,武馆里头不许抽。二来你们自己讲讲道理啊,你们弄死了我们的灶上师傅,我们这一武馆的人,哪一个看着像是会自己做饭的?三来,你就算一切顺利,我一杆老烟枪,还真能尝不出你加的那点料?”


探子:“......”


魏琛一巴掌差点把人拍到墙里去,嘴里还在嘚吧个没完:“哎呀我说你们武林盟现在是真的不行了啊,刚听你跟我们老板娘说那话的意思,你们这是上边换了个头儿?难怪,连个散功药都做不好。还有这面具,哎哟,还瞪我,嫉妒老夫的英俊啊?现在瞪我,你早干嘛去了,有能耐当初就别用老夫的脸啊!”


魏琛说着眉头忽然一挑,恍然大悟一般,一手掐住探子脖颈,另一只手直接在人脸上摸了一圈,把那张让他很看不过眼的面具撕了下来。完了揉成一团后在指尖一搓,用内劲给碾成了碎渣。


探子羞愤交加:“魏琛!你怎么有脸!居然让女人诈我——”


魏琛吃惊道:“我能请动老板娘同我一起临时作戏,还能连你都骗过,我怎么就没脸了?我这出息大得很,得叫大大的有脸,嘿,脸上还有光呢。”


“......”探子气结,嘴唇翕动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该说什么。他痛骂道:“也罢,你们蛇鼠一窝,可真是一个模子的蠢法。你也别以为跟着叶秋就能讨上什么好处,他为什么吃亏,怎么就落魄成这样了,他告诉你们了吗——”


“对啊,我为什么吃亏?”


身后有人冷不丁接了这句茬,饶有兴致地发问:“有多落魄啊?你这不说我自己都不知道呢,来来天榜十一,快来给你的老朋友解解惑。”


探子身形霎时僵成了一块陈年棺材板。


他一动一顿地偏过头去,急遽缩紧的眼珠子里,倒映出一个身形并不伟岸,甚至有些瘦削的人。那人微微带笑地看着他,面上并无病容,双目清亮有神。


他听见自己仿佛陡然破碎的嘶哑声音,一字一字道:“叶——秋——”


叶修叹了口气,打怀里摸出杆烟枪,沧桑道:“看来咱们还是分开得太久了些。我本以为你们只是换了个主子,没想到现在连脑子都给你换成了个不好使的。”


他正预备打怀里摸个火石出来点火,斜地里却伸出只玉雕一般的手来,清清脆脆打了个响指,指尖立刻活泼泼地跳出一簇火苗来,利落把烟草给点着了。叶修有点羡艳地看着周泽楷收回的手,道:“荒火还能这么用啊。小周不错,竟然能把那点火精之气炼化得如臂指使,连剑都不必出鞘,这很好啊。”


周泽楷看着他笑笑,比划道:“可以一直帮你点。”


叶修像是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叨着烟枪继续同天榜十一叙旧。他亲切道:“十一啊,你可太惨了吧,瞧瞧你新头儿给你换的什么脑子,陶轩都知道我早八百年前就改名叫叶修了,你怎么还管我叫叶秋啊?”


天榜十一:“......”


他知道这次的任务算是败得彻彻底底,也不多做垂死挣扎,直接闭目不语。


叶修绕着他转了两圈,看他始终摆出一副消极抵抗宁死不屈的死人相,不给人一点反应,乐了。


他转头问魏琛:“他刚才是不是骂咱们老板娘了?”


不说还好,他一提魏琛就憋不住笑,哈哈道:“他真能跟了你那么多年?他真是个探子啊?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他刚才还给老板娘泼脏水呢,说她对你情深意重,哈哈哈他晓不晓得你这个月的月钱刚给老板娘扣去一半,连个鸡腿都没得吃,这情意也太深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泽楷闻言幽幽看向闭目等死的天榜十一,叶修倒是没什么所谓,拍了拍身边不知为何生起闷气的青年,笑道:“就是要这样的,才能盯我盯得长长久久。武林盟放探子总得我乐意不是,太厉害的探子,留不了多久我就得给他打包送回去,送来送去,就只剩这俩了。”


“再说了,这俩人搭伙干活,都是十一出主意,十四探消息,十四落我们手上了,十一该知道的就没人告诉他了呗。”


魏琛嘴角一抽:感情这都是你优汰劣胜精心挑选出来的探子啊?


叶修没理他,径直扭头朝窗外喊道:“老板娘,这边完事了,你还有话要和探子讲吗?”


片刻后陈果施施然打房门口迈进来,笑道:“当然有。”


天榜十一这会倒是舍得睁眼了,他冷冷看着陈果,嘴角挂出一丝讥笑。


陈果却不看他,自顾自拉开半掩的房门,自门后缓缓取出一根莹润秀拔的翠绿竹棍,森森道:“兴欣独门七十二路打狗棍,专治嘴臭嘴碎不讲道理的渣滓。”


叶修捧场道:“老板娘神功盖世,十一啊,赶紧认错吧,不然可要完蛋。”


探子深深感觉自己被这些人羞辱了,忍辱负重地再一次闭目不言。


“认错也没用。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揍,不明理,”陈果幽幽道,“总得让他知道兴欣当家老板娘的厉害吧。”


“好!”魏琛也应景地拍了拍手掌,顺带拿出浸了水的牛皮绳将探子绑成了个人肉粽子,堪称体贴十足,“老板娘,下手可千万别太轻了。”


陈果冷笑。


“那再加我一个。”


苏沐橙大概是喂完了鸽子,提着裙角进了屋子。她面上依然微微笑着,眼底却很冷,对叶修道:“我方才在后院撞见了早点铺子的那位夫人,我让柔柔陪她坐一会,等果果揍完一顿,我再带他去那位夫人那里分说明白,叫他受他该受的苦头。”


叶修点点头,道:“虽说武林盟现在的规矩是谁不杀人谁得死,看着似乎怪不着他们,不过我们也不必跟他们讲道理。打完之后带那位早点铺子老板的妇人一同去官府,该杀头就杀头,只要盯着别让他们溜了就行。”


陈果恨恨道:“这样草菅人命的祸害,不知道手上有多少条性命,给他个干脆真是便宜他了。”


叶修挑起眉头,道:“也是,不能叫他们就这么轻轻松松就走了,”他沉吟一会,又严肃道,“那就叫包子把他们衣裳扒了,先在官府门前挂上一挂吧。”


天榜十一:“......”


叶修突然回过神来,道:“包子他们呢?”


周泽楷在他手心里写道:“人多眼杂,恐生事端,今日清晨,请他们去城外接轮回之人。”


叶修垂头看他在自己掌心写写画画,露出一段白皙后颈。周泽楷恍惚间又嗅到陌生且熟悉的香气。清冷又靡丽,温和地自持着,有一种犹在迢迢山水之外的缥缈意味,叫人轻易便为之心折。


他小心翼翼地把控着气息,万分留恋地轻轻嗅了嗅。


苏沐橙站在陈果身边,目光淡淡自这一角瞥过。她收回目光,犹豫了一会,正预备要开口说话时,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叶修抬眼,道:“包子他们回来了。”


青年兴高采烈的喊声与他互为佐证一般及时地响了起来:“老大——!快来看!看我捡了个什么好东西回来!!”


叶修:“......哈?”


包子长腿一跨,三两步奔到了厢房外,在窗边高高举起双手:“看!”


众人定睛一看,一个个都受惊不小,登时集体向后退了三步,下意识便扭过头去看还捧着叶修左手的周泽楷。


周泽楷:“......”


那是一个被包子举在掌中的小小少年,身上齐齐整整地套着轮回门派服饰,头顶的发冠歪了半截,脸庞白皙,眼眶通红,里头夹着一包亮汪汪的泪水。


轮回的小弟子环视一圈,在发现周泽楷的时候眼睛一亮,带着哭腔唤道:“少主——!”


兴欣众人心中又是一咯噔。陈果匆匆走上前去,咳嗽一声,义正言辞道:“包子,你怎么能欺负客人——”


她又带着点歉意对周泽楷笑道:“对不住。包子这个人没有什么规矩,但也绝没有什么坏心思,我们并没有亏待贵派弟子的意思,我这就去把他抱过来。”


周泽楷脸色却有些奇怪,并不像是因为门内弟子受了欺凌,而是......


苏沐橙有些迟疑地想,似乎......有些心虚?他在心虚什么?


下一刻,小弟子接着哭道:“少主,我好饿——我来吃饭了——呜呜呜。”


周泽楷沉默地上前,将小弟子接过来,往自己脚边一放,默默看着他。


小弟子抹了抹眼泪,先轮流给兴欣众人见了礼,动作利落得很,他脆生生道:“前辈们好,”又转过头去同周泽楷道,“江先生还在领师兄们收拾行囊,我年纪最小,就让我先同包前辈回来吃饭啦,他们之后同一帆哥哥他们一块过来。”


“原来如此,”陈果笑道,“那你哭什么呀?”


小弟子摸了摸肚子,呐呐道:“......我太饿啦。”


他神情一派天真,十分讨喜。陈果忙道:“不妨事,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呃。”


她与苏沐橙对视,两人皆想起了厨屋里那一堆冷锅冷灶,面露尴尬。


叶修却突然走上前去,递给小弟子一个犹温的烤红薯,笑道:“吃过这个没有?”


“多谢前辈,”小弟子接过来,认真地瞧着他,道,“我没有吃过。”


叶修微微一笑,顺手就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发,道:“你们少主生火烤的,很甜。先吃这个,待会带你出去吃别的。”


小弟子顿时睁大了眼看他,点点头,郑重其事道:“好的。”


叶修笑了笑,又用眼光示意魏琛将已经被贴了嘴的天榜十一带去后院。


小弟子捧着热乎乎的、蜜糖色泽的红薯,先是瞄了瞄叶修,又偷偷环顾四周。


见屋里众人似乎都没看他了,他赶紧挪了挪步子,悄悄地凑到周泽楷身旁,掂着脚扒在他耳边问道:“少主,江先生说你是来找心上人的,你找到了吧?这里好多漂亮姐姐呀,是哪一个?是那个梳留仙髻的吗?还是那个梳挑心髻的?”


周泽楷:“......!”


小弟子早就习惯了他不爱说话的做派,察言观色,登时大惊,小小声责怪他:“少主!现在官制可不准三妻四妾了!你不要想着齐人之福呀,我们轮回可看不起那样的!”


他趴在周泽楷肩头,面容肃然:“少主,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懂事呀!”


不,不是,我没有。


周泽楷想要辩驳,却苦于不能出声,一时间竟找不到法子让他天真无邪的小师弟闭上嘴。


他心中一片苦涩——学武之人五感敏锐,小师弟并不知道,其实他凑不凑到周泽楷耳边说,并没有什么分别。反正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先前同叶修在一处时,落在他背上的严厉又探究的目光再一次降临,在他身后来来回回地扫视,很有几分冰冷的味道。


周泽楷猛然转头,只见身后魏琛和叶修神情复杂地望着他,而叶修身后,苏沐橙正垂着头认真地擦拭她的那一柄“吞日”,半点也瞧不见脸上神情。


周泽楷:“.........”


他木然地垂头,满心凄怆地看向拽着他衣角神色期待的小弟子。


——看你干的好事。




沐橙:盯——

小周: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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